【苏越】(生子)十 年 25

我能说,我已经忘记前面写的是什么了吗?

这章完全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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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明绝跟着悦灵跑出玄古居。


  太阳落山 ,夜幕笼罩着昆仑山。


  悦灵不熟悉天墉城的山路,跑的又急,遇到一个小沟直接扑倒在地上。碎石隔着衣物蹭破皮肤,伤口麻木的痛。


  悦灵觉得满心委屈,陵越出事便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再也无法压住,爬在地上,放声大哭。


  或许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哭的如此手脚并用,明绝惊的不敢去搀扶,只得安慰着:“别哭,别哭。男孩子哭成这样成什么样。”


  听到这句话,悦灵停了动作,收了声,但是泪水一时止不住,哽咽道:“我。。。我怎么就。。。不能哭。。。”


  明绝看着悦灵强忍眼泪,但又忍不住眼泪的样子,突然来了一句:“你这是在撒娇吗?”


  悦灵翻身坐起,头埋在膝盖里,不再言语。


  明绝叹了口气,坐在悦灵身边。


  月朗星稀,萤火虫在林间绕啊绕。


  明绝看着月亮,慢慢开口:“其实有个父亲也没什么,至少比我这个孤儿要好的多。而且那人还是百里师伯,多好。”


  悦灵缓缓抬起头,眼泪已经止住了,而眼晴红红的,他抽了抽鼻子,声音哑哑的说:“不是这个问题。。。”


  明绝看了悦灵一眼,说:“不是百里师伯,那就是陵越师伯啰?”


  悦灵没有说话,眼神直望着前面飞舞的小小光点。


  明绝知道自己猜对了,呆在天墉在这么长的时间,照顾了不少小弟子,小孩子的心思,他也能猜出个七八成。本来悦灵和陵越一起相依为命,陵越便是他的全部,他也是陵越的全部,而现在突然又多出个父亲跟他抢陵越,想必悦灵一时也接受不了。明绝知道悦灵自己明白,也就没有说出来,他知道,以悦灵这种性子,说出来会引起他更大的情绪反弹。


  夜更深,山里起了冷风。


  悦灵站起来。长时间的坐姿让他的腿部血液循环不畅,他差点又摔倒。


  “小心。”明绝眼明手快的扶住。


  悦灵侧头看了一下明绝,抽开了那只被明绝紧握的手臂。他微微活动了下双腿,在确定已经没事之后,说:“回去吧,我饿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夜幕之中。


  明绝立即爬起来跟上。


  林间又恢复平静。


  萤火虫依旧飞舞,似乎刚才这里并没有两人坐过一样。


  


  悦灵回到玄古居的时候,众人已经散去,偌大的房子寂静无声,只有一盏油灯幽幽的燃着光。或许是刚才屠苏和二狗子无事打架的结果,屋子里的那些被打坏的大型物件残渣早就收拾出去,空旷的屋子里只剩陵越的那幅画孤零零的挂在那里,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屠苏和二狗子都不想对它动手。


  走到床前,悦灵轻轻掀起沙帐,陵越安静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悦灵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拥有这样安和平静的陵越。多数的时候,陵越总站在他的身前保护着他,留给他一个挺直的坚强背影,也有极少数的时候,悦灵也会看到陵越遥望远方的表情,充满着无法言语的寂寞。悦灵的心跟着那种表情狠狠的痛过,跑去问雀阴,平时总是打着哈哈的雀阴却难得沉下表情,他掐了掐悦灵的小肉脸,叹气道,那是他回不去的天墉城。


  悦灵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童年过的很好,虽然跟着雀阴跑来跑去,居无定所,但他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充实。或许是雀阴填补了父亲这个角色的空缺,悦灵一直都没有问过另一个父亲的事情。直到一年前的冬天,他们被大雪困在荒山木屋,陵越不知为何突然高烧不退,昏迷不醒。雀阴冒着大雪出门找药,吩咐让悦灵好生照顾陵越。悦灵一宿没合眼,终于在后半夜的时候靠在床头昏昏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悦灵感觉着有人在摸他的脸。他睁开眼睛,便看到陵越望着他。那时陵越病的有些迷迷糊糊,眼睛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迷惘,似乎有那么点不相信,所以当他那因为高烧而灼热的手指抚过悦灵的脸庞,终于确定了之后,带着深深的笑意说:“屠苏,你怎么变小了?”


  “屠苏?屠苏是谁?”悦灵摸着脸感受着陵越带来的余温,疑惑的问,但陵越早已沉沉睡去。


  后来雀阴寻到草药回来,悦灵煮好药时陵越已经苏醒,正披着衣服看着窗外的雪景出神,他听到悦灵的脚步声才回过神来喝药。陵越端起药碗,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漾出一个笑容,足以融化整个冬天。


  悦灵的心颤了颤,不知为何记起前晚的事,便试着问:“爹爹好像心情很好。”


  陵越喝下药说:“是啊,昨天做了一个美梦。”


  关于屠苏的。。。美梦吗?


  悦灵想问,始终没有问出口。不过他一直惦记着这个名字,也试着向陵越和雀阴旁敲侧击问过,但都没有答案。


  转年春天,他们下山路过一个小城市,很意外的,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解了悦灵的惑。


  只看那布衣老者端坐桌前,响木一拍,四周安静,他凝视着众人,口若悬河,说的,便是天下间的故事,末了,他清了清嗓子,用凝重的声音说着:“。。。此人是天墉城的百。。。里。。。屠。。。苏。。。”


  悦灵一震,双手握拳。


  好个。。。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的事情太好打听了,几乎每个小镇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会几个关于他的故事供人瞻仰,那段时间,悦灵没事都往茶馆里跑,坐在角落里听这些被人重复了无数遍的狗血故事。悦灵曾经想过独自去找百里屠苏问个清楚,但一直没有找到落跑的机会,所以后来雀阴和陵越决定北上昆仑时,悦灵紧握着双手,那种激动劲,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在昆仑的野居处安顿下来之后,悦灵也曾背着陵越摸上过天墉城,不过都没有遇到屠苏。终于,悦灵在殿前比试跳下大殿时,他毫不犹豫的剑指百里屠苏。悦灵并不能看到那时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他知道他终会成长为陵越面前的那个保护者。再后来,就是悦灵丢脸到一辈子都不想再提起的事情。那个百里屠苏没有跟他正面冲突,而像提小鸡一样把他带到玄古居丢到池塘里。


  天杀的。。。他不会游水。。。


  对百里屠苏说出“死”字的时候,悦灵的心情绝对是愉悦的。那种小孩子为了报复而肆意宣泄的谎言继续在悦灵的舌尖化成一支支利剑刺向屠苏的身体,看着屠苏的脸如死灰,灵魂不在,悦灵笑了,这可比真正的比试要过瘾的多。


  同意带百里屠苏回野居的主要目的是想快点脱身,反正有雀阴善后,悦灵也不怕什么。果然雀阴轻松的打发了百里屠苏,对他,只是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这天之前,悦灵是陵越唯一的软肋,而这天之后,悦灵知道百里屠苏会占据掉陵越所有的心思,把他从他身边带走。悦灵只想尽可能快的离开这里,否则。。。否则,他会失去陵越的。


  悦灵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而他的自私终害陵越差点失去性命。


  “爹爹。。。”自责与悔恨填满了内心,悦灵跪在床边,紧紧握住陵越盖在被子下冰冷的手,哽咽出声:“我要怎么办才好?”


  


  有人轻声进了屋,悦灵没有回头。


  屠苏端着食盘走到床边,在确定悦灵根本不会回头之后,开口:“明绝说你饿了。”


  悦灵没有回答,继续趴在床边。


  屠苏伸手去扶悦灵的肩膀,但被他无声的让了过去,留着屠苏尴尬保持伸手的姿势。


  “不要讨好我,我是不会吃的。”悦灵闷闷的说,完全不理会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接,心里更加埋怨明绝,丫的就不会自己把食物送进来啊。


  屠苏轻轻叹了口气,说:“难得真的需要我叫你三声‘爷爷’?”


  悦灵呆了一下,才想起他似乎有对屠苏说过相关的话,不过那只是没过大脑的一时兴起。。。悦灵这边还没回忆完,屠苏那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爷爷!爷爷!爷爷!”


  屋子里安静极了,屠苏和悦灵两人都没有说话。


  悦灵的身体晃了晃,大笑出声:“你不可以这么作弊的啊。”


  屠苏没说什么,直接把食盘递到悦灵面前。悦灵收了笑,看看屠苏又看看食盘,拿起一只糕点,直接咬掉半只。


  看着悦灵双手捧着糕点,低头猛吃的样子,就像一只饥饿的土拨鼠,不禁想,这小孩子吃东西的样子到底遗传了谁?


  悦灵嘴里塞满了食物,狠狠瞪了屠苏一眼,嘀咕着:“看,什么看。”


  屠苏便说起雀阴嘱咐的话:“你家师傅有交代,早点睡觉,明天要早起。我已经让明绝把对面房间里的床铺给整理干净,你吃完就过去吧。”


  悦灵用力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好不容易咽了下去,问:“那原是谁住的地方?”


  “我。十几年前下山后,陵越一直给我留着,里面的陈设都没变动过。”屠苏说。


  “那这里呢?”悦灵知道答案,但他还是想问。


  “陵越的。十年前我回天墉城后,便一直居住在这里。”屠苏的手指卷起陵越银白色的长发,带着无限的眷恋:“没想到现在这间屋子,这张床又辗转回到了原来主人的手里。”


  百里屠苏的声音轻轻的,似乎不想惊扰了睡梦中的人。


  悦灵突然感觉着嘴里香甜的糕点瞬间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变的苦涩难嚼。他坚难咽下最后一口糕点,问:“我占了你的床,那你睡哪里?”


  屠苏摸了摸悦灵的头发,说:“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陵越了,从今天开始,换我来照顾你们可好?”


  悦灵咬紧嘴唇,抱着空盘逃也似的离开那间只属于陵越和屠苏的空间,冲到对面的房间里。房间里明绝正在铺着床铺,看到悦灵面色惨白的冲进来,也是一愣,但看到悦灵略为狼狈的样子,便张开双臂向他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悦灵大叫。


  “看你快要哭的样子,想借个肩膀给你靠下。”明绝说。


  “哭?哭你个头。。。”悦灵直接把空盘丢到明绝脸上:“快去打热水啦,我要睡觉。”


  明绝接到空盘转身离开。


  悦灵关上门,滑坐在地上把自己紧紧抱成一团。


  泪,无法控制的落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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