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生子)十 年 27

好长时间没写,都不知道上次写到哪了。。。

黑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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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百里屠苏和悦灵在乱流中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们正站在天墉城前殿广场上,有穿着天墉城衣服的人从他们身体走过,不大的说话声传入两人的耳朵。


  “听说了吗?持剑长老收徒了。”


  “真的?听说持剑长老入天墉城后就没有收过任何徒弟,这次怎么破例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但想必这个孩子的天赋一定不错。”


  “哎,真是羡慕,一入天墉就拜了这么个师傅。。。知道那个孩子叫什么吗?”


  “叫‘陵越’,听说还是持剑长老亲自起的名。”


  “陵越。。。真想会会。”


  “一会上课会看到。”


  “那还不快点走?”


  屠苏和悦灵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跟在还在交谈的两人后面走上台阶,穿过长廊,来到侧殿的课堂,一个长者正坐在几案之后,看着书,一个穿着天墉城弟子服和年幼男孩笔直的站在旁边,或许是有点紧张,男孩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那两个天墉弟子看到长者在坐,鞠身一礼,便匆匆入了坐。


  看到弟子都到齐了,长者站起来,慢慢的走到教堂中间,一个空着的书桌前站好,开口:“今天将会有一个新弟子在这里与你们一起上课,陵越,你的坐位在这里。”


  “是。”小陵越高声应道,快步走到空桌前端正的坐好。


  长者点点头,走回几案前拿起一本书,道:“今天我们继续讲‘太初之道’。。。老子有云‘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博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到诘,故混而为一。’说的是,看不见的叫做‘夷’。。。。。。”


  课堂中的众弟子都从课上拿起自己的课本,翻开书页,仔细的听讲。


  小陵越看着新课桌上的整齐放置的笔墨纸砚,咬了咬唇,他偷偷的看着一边的天墉城弟子,从右上角拿起一本书,便也学着拿起一本,翻开放在桌上,低头不语。


  “陵越。。。”


  长者突然点了陵越的名,惊的小陵越猛然站起。


  “知道‘能知古始,是谓道纪。’是什么意思吗?”长者和蔼的问。


  “我。。。我。。。”小陵越听的脸有些发白,他低下头,手指紧紧的按着书本,希望在书上找到答案,但是他看了半天,只能咬着嘴唇不说话。


  小陵越边上的一个高个弟子是个好事之徒,他侧着身子歪着眼睛看了看,噗嗤一声笑出来,用不大,但是足以让全班都听见的声音说:“书都拿倒了,这个持剑长老的新弟子还不识字啊。”


  话音未落,全班的人都跟着笑了。


  小陵越听到说话声,紧紧的缩着身体,低着头,几乎要把自己埋到尘埃里。


  长者重重咳嗽了一声,全班的人都不敢笑了。他走到小陵越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小陵越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悠悠的说:“世间万物自出生起,又有谁是什么都懂的呢?这又有什么好笑的呢?认识别人的长处,看清自己的短处,努力修道,才是正道。”说完他转过身,拍了拍高个弟子的肩膀说:“德明,你来说说‘能知古始,是谓道纪。’是什么意思。”


  德明站起,朗声答道:“能了解这亘古不变的道,就知道‘道’的规律了。”


  长者点了点,道:“差不多了,坐下吧。”说完又开始讲解新的一章。


  德明向着四周坐着的几个弟子挤了挤眼睛,朝着小陵越的方向撇了撇嘴。其他的几个弟子,都用书遮着脸,哼笑着,似乎在说,这个持剑长老的入室弟子,也不过如此。


  小陵越红着脸,低着头,一整堂课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悦灵站在一边,实在感觉这轻笑声刺耳,快步绕过小陵越,提起拳头就准备给旁边的天墉弟子一下,却被屠苏紧紧握住高举的手。


  悦灵想抽回被屠苏紧握的手,却怎么也收不回来,急着辩道:“你们天墉城就这么对待新弟子的吗?太过份了,不教训他们一下我不甘心。”


  “这里是陵越的记忆,你打不到他们的。”屠苏说。


  “打不到我也要打。”悦灵嘴硬。


  “别闹。”屠苏像是拎小鸡一样把悦灵扯到边。


  两人正争执,却下课了。


  小陵越站起身,向着前方授课的长老鞠身一礼,抱着书低着头快步离去。


  屠苏放开悦灵的手,跟了出去。


  只见小陵越避开人群往玄古居方向走,却在离玄古居还有点距离的地方转了弯,向着后山走去。


  屠苏停下来看了看玄古居,又快步跟上。


  小陵越越走越快,到了后来,几乎就在跑,终于他被突出在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向前扑倒在地面上。小陵越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一惊,手臂用力却没爬起来,就着扑倒的姿势放声大哭,似乎要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发泄出去。


  后山山间寂静无声,只有一个失去父母弟弟的孩童哭的凄凉。


  屠苏心里悸动难耐,他从未见过陵越如此的痛哭,于是想过去抱起小陵越好好安慰。


  悦灵在一边冷笑出声,奚落道:“你不是告诉我,我们看到的只是记忆,无法参与的吗?这么快你就忘记了?”


  屠苏听了身体停顿了一下,还是向着小陵越伸了过去。


  果不其然,扑了空中。


  悦灵看着屠苏的手掌穿过小陵越瘦小的身体,却在他的脸颊那里流连不去,看动作像是在擦拭去小陵越脸上的泪水。悦灵砸咂嘴,刚想说点什么,却看到屠苏站了起来,他站直身体,神情严肃的望着悦灵的身后。


  悦灵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位着蓝衣的银发长者站在小路的一端,正悠悠向着他们走来。


  等着长者走的近了,便听到屠苏道一声:“师尊。”


  “师尊?紫胤真人?”悦灵并没见过紫胤真人,至多在陵越的只言片语里听闻过他的故事,今日一见,除了感觉仙风道骨点,也没什么特别之感。


  紫胤真人并没有听到屠苏的声音,他径直走到小陵越的跟前,轻轻唤了声:“陵越。”


  小陵越听了,愣了一下,立即拽着衣袖擦出眼角的泪痕,急忙站起来,道:“师尊。”


  紫胤真人看着小陵越有点红肿的眼睛,并不点破,只是问道:“今日上课感觉如何?”


  小陵越咬了咬唇,说:“长老教的很好,师兄们。。。对我。。。也很好。”


  紫胤真人问:“真的很好?”


  小陵越低头不语。 


  紫胤真人悠悠道:“宠辱如惊,贵大患若身。”


  沉默了半天,小陵越才红着脸抬头看着紫胤,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师尊,徒儿听不懂。”


  紫胤真人听了,却是轻声一笑,道:“原看你聪明懂事,以为你什么都会的,并没有想到你自幼为生计奔波,未曾上过学堂的。”


  “师尊,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是我疏忽了。”紫胤牵起小陵越的手,慢慢道:“从今晚开始,晚饭后的两个时辰,你都到我的居所来,我教你识字。”


  一股暖流穿过小陵越的身体,他紧紧握着紫胤宽大的手,道一声:“好,师尊。”


  两人渐行渐近。


  记忆这个东西,总是很奇怪。有时你越想记得的东西越容易忘却,倒是有些总以为已经忘记的微小事情却还留在记忆深处的某个狭小的格间里,等待着未来某日突然的灵光一闪,重现眼前。就像现在,天墉城的诸多弟子轮翻在陵越的回忆里出现,上演着天墉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而诸如陵越与屠苏之间的那场惊天动地的狗血恋情,到现在连个影都没见到,这可让一门心思看八卦的悦灵很无聊啊很无聊。


  “原来你在陵越心里也没什么重要性可言,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还没出现啊。”悦灵仰着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身看着站在那里不动的百里屠苏,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百里屠苏听到悦灵对他只是“你”字相称,知道他难以改口,微微的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小芙蕖拽着长长的衣摆飞奔向还在练习剑法的陵越,半大不大的陵越只得丢了剑把小芙蕖抱在怀里,省得她摔着,逗的小芙蕖咯咯直笑。


  看到现在,屠苏发现他所看到的陵越的记忆都是按着时间顺序一幕一幕的出现,其中没有危险,没有冲突,他有点疑惑,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开口:“悦灵。”


  “干什么?”悦灵蹲在那里逗着蹲马步不能动的陵端,虽然面前的陵端感觉不到异常,但是悦灵还是在自己找着乐趣。


  “你到过幽冥地府?”屠苏问。


  “这不是废话嘛。”悦灵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斜眼看了屠苏一眼,带着不屑:“如果没来过,师傅会叫我过来带路?”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屠苏直接过滤掉悦灵语气中的不满,接着问。


  “嗯。。。”悦灵看着继续变化着的场景,无语以对。悦灵的确跟着雀阴来过幽冥地府,不过那时他年纪小,纯粹是跟着雀阴过来看热闹的。不过他记得,那时看到的幽冥烟雾飘渺,鬼气森森,奈河畔哭声阵阵,满地的彼岸花花红如血,所遇所见,都符合人类对地府的一切想象。


  但现在呢?


  悦灵抬头,远处的剑阁在昆仑山蓝天白云的衬托下各外的雄伟壮丽。。。


  这是幽冥吗?还是他们不小心到了其他的什么地方?想到这,悦灵自己都有点怀疑。


  看着悦灵面露疑惑,屠苏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他停下行动,四周的景像又变成了课堂的样子,那时的陵越已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站在课堂中央与老师争辩着书中的论点,有理有据,铿锵有理,已不见初到时的窘迫模样。


  陵越。。。


  屠苏发觉,他看到的所有的景象都与陵越有关,所以他自认为这些都是陵越的记忆。但是,如果这并不是陵越的记忆,而是其他什么东西伪造的记忆的话。。。


  正想着,景象继续转换。


  那是玄古居一间房间,陵越正坐在床头,焦急的看着什么。


  这个场景很熟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床上的那个孩童从沉睡中惊醒,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哪里?”那个孩子问。


  “昆仑山,天墉城。”陵越回答。


  屠苏惊悟,这个孩子便是年幼的自己。


  “终于出场了啊。”悦灵搓搓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想走近些,却被屠苏反手拦了下来。


  “别去。”屠苏说:“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悦灵看着陵越和小屠苏你一言我一语的一问一答,很是不解。这不是只是记忆吗?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但,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屠苏走到床边,迅速的伸出手,右手虎口紧紧的掐着小屠苏的脖子。本来应该是幻像的小屠苏却被屠苏一抓即着,扭动着身体,痛苦的呻吟着。


  “你。。。你要干什么?”悦灵惊呆了,他跑过去拉住屠苏的胳膊,想让他放了快要窒息的小屠苏。


  “不。。。这个东西不是我。”屠苏边说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一点。


  小屠苏呻吟了几声,却是咯咯咯的笑了。


  屠苏就感觉手中一轻,小屠苏的身体迅速变淡,眨眼间,变已经消失不见。随着小屠苏消失的,还有四周的景物。原本质朴的玄古居内室快速崩溃,露出斑驳的灰色墙体。不知从哪里来的淡雾迅速弥漫开来。


  小屠苏站在屠苏面前,灰色的雾气让他的面容异常的不真实。


  “屠苏啊屠苏,你果然是一个怪物。”小屠苏开口,声音却是尖细的成年男人的嗓音:“你连你自己都要杀死。”


  “不。。。你不是我。”屠苏握着霄河,答道:“你只是陵越回忆里的一个梦魇罢了。”


  “哈哈哈哈。。。”小屠苏听了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末了才悠悠道:“你百里屠苏何尝不是陵越生命里的梦魇。。。”


  屠苏脸色一变,未等小屠苏说完,便是霄河出鞘,瞬间,火炎燃起,包裹着霄河的剑身形成一道旋转的火炎气流向着小屠苏站立的方向直奔而去。小屠苏微微一笑,轻轻抬手在身前一挡,只听到一响巨响, 剑气在小屠苏身前一米开外的地方爆裂成一道火墙。


  屠苏看着小屠苏,问:“你到底是谁?”


  小屠苏转了转手指,火墙的火势少了一些,回答:“既然你迟早要死在我这,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是‘白中神’。”


  “白中神?”屠苏嘴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暗道不好,举剑又是一击,火炎没有穿过火墙,倒是给火墙添了些火。


  小屠苏站在火墙的那边,放肆的笑了:“你伤不到我.。。。”刚说一半,小屠苏就感觉着胸口一冷,什么东西刺穿他的前胸。


  “他伤不了你,并不代表我伤不了你。”悦灵突然出现在小屠苏的身后直刺他的后胸,焚寂舔了血,红的妖异。


  “你。。。”


  “嗯?我怎么了?”小屠苏还想挣扎,悦灵手上带劲,焚寂又前刺了一些。


  “给。。。我。。。等着。”


  小屠苏狠狠看了悦灵一眼,手掌一转,火墙的火炎快速回到他的周围,把他包裹在火炎中央,火炎越烧越大,小屠苏随着火炎消失在悦灵面前。


  悦灵看着消失的小屠苏,挥了一下焚寂,火灭了。


  “什么白中神,就是只黑死鬼。。。这么没用。”


  屠苏跳到悦灵身边,语带关切:“没受伤吧?”


  悦灵白了屠苏一眼,漫不经心的回答:“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吗?”说着准备收了焚寂。


  屠苏左手紧握着悦灵的手,右手取过还在闪着红光的焚寂,平举在胸前。


  “你在做什么?快点把剑还我。”悦灵看到屠苏拿走焚寂,急了。


  屠苏没理会悦灵,他睁上眼,暗中催使一道内力缠上焚寂,焚寂如一块死铁,没有任何反应。屠苏暗中松了口气,反手把剑插回悦灵背后的剑鞘里。


  “还你。”


  “切,明明已经送给我了。”悦灵伸手摸了下焚寂的剑柄,轻声抱怨:“小气鬼。。。”


  “不想知道刚才那个白中神的事情吗?”屠苏边问,边伸手去拍悦灵的肩。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能逼你。”悦灵向着后面退了一步,轻松的躲开了屠苏的手。


  “那东西虽叫‘白中神’,其实也就是收集人类梦魇的鬼差罢了。”屠苏说。


  “你的意思是刚才我们看到的不是回忆而是陵越的梦魇?”悦灵睁大眼睛,惊讶的语气表示自己不太明白。刚才天墉城N日游,可都是满满的友爱啊。


  “刚才的景像并不是谁的梦魇,而是依据陵越的回忆而虚构出来的梦境,为的是困住我们。”屠苏继续解释。


  “啊。。。师傅说过,我们只有二十四个时辰的。”悦灵拍了下手,一脸恍然大悟:“这个白中神,太歹毒了。”


  “对,这就是他的目的。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我们给拖过去。”屠苏说完,打量着四周:“梦境越真实需要的人的回忆就越多。。。”


  “需要的回忆越多,就说明这里一定存在着存有记忆的载体。。。陵越的魂魄。”悦灵接着屠苏的话说,他彻底明白了屠苏绕了半天的意思。


  屠苏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向着悦灵点了点头。


  “但这里这么大,我们要怎么找呢?”悦灵看了一下周围灰败的砖墙,要在魂魄聚集处寻找一个魂魄,的确有点难度。


  屠苏放松了语气说:“我们和陵越魂魄之间应该有着某种联系,或许应该听你师傅所说的,可以试着召唤一下。”


  “啊?召唤?”如果可以,悦灵真想在脑门上流下一滴巨汗。这。。。这画风改变的也太快了吧。


  屠苏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一会,就见远处金光一闪,一个小小的金色光球窜过雾气落到两人前面徘徊不去。


  “天魂。”悦灵兴奋的嚷嚷:“是陵越的天魂。”说着便伸手去接,但那个金色光球轻轻一晃,溜到一边,悦灵又试了几次,金色光球像是跟他捉迷藏一样,就是不让悦灵碰到。


  屠苏伸手接住,把天魂护在胸前,一股暖意瞬间弥漫到他的全身。


  悦灵迷着眼睛看着一脸幸福模样的屠苏,愤愤道:“切,在这都不忘记秀恩爱。”对屠苏刚刚竖立起来的好感,在这一声“切”中,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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