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走开,陵越的弟弟只能是我 12-13

  12  破阵之法


  方府后院里很冷,阴气向着地面上跑过的白狐狸直扑过去。白狐狸只得低着头,撒开四肢,奋力向前,等着她到了方府花园后,白狐狸又迷惑了。


  方家的老爷在出家前是顶会享受生活的人,春看桃花夏赏荷,秋闻桂花冬寻梅,每季的花花草草在这个花园里都能看到。花草虽多,但是桃树就那几棵,只是白狐狸站在不多的几棵桃树下时,她犹豫了,左边是毛桃树,右边是油桃树,好像都是桃树,但又好像不太一样,是不是哪个都可以呢?


  白狐狸侧着脑袋想,样子蛮萌,但在这种情况下萌有屁用,又不会空降一个方兰生帮她。最后她决定扔个石子好了,花面选毛桃树,光面选油桃树。看着她挑选石头的认真样,不知道陵越看到后会不会后悔把一堆人的生死压在这样一只狐狸身上。


  光面。


  白狐狸爬上油桃树,咬了四枝桃枝衔在嘴里。


  下一步,是把左腿的咒符放在大厅四周。白狐狸确定了目标,便奔向大厅。到了后,她小心的向大厅里望过去,方兰生、方如沁和风晴雪三个人直直的站在那里,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不在。白狐狸缩回头,小心的在大厅的四面外墙上帖上符咒。然后继续衔着桃枝奔向方家大院四周的放置篝火的地方。


  篝火还在燃烧,青色的火舌贪婪的舔食着盆中的枯木,散出浓浓的烟雾,烟雾缓缓上升把整个天空都遮挡住。白狐狸解下右腿的符咒,分开后,把符咒对折成条紧紧绑在桃枝之上。好了后,便把一枝投到篝火之中,青色的火立即把桃枝给吞没了。


  白狐狸没有犹豫把其他三个篝火中也投入了桃枝。投完了最后一支,白狐狸特意停留了一下,看看会有什么效果。刚开始的几分钟里,青火还是在不急不缓的燃烧,白狐狸都以为自己折错了桃枝,毛都立起来,准备着跳到火里以死谢罪。突然间,青火中开始窜出红炎,最后红色的火炎把青火全数吞没,弥漫着烟也慢慢在消散。白狐狸抖抖精神,不断的提醒自己,她还有个最重要的任务。在屋顶的顶端,白狐狸抬头看了一眼还被烟雾覆盖的天空,开始念起陵越教的咒语,完全没有发现危险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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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越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想动一下都难,先不说痛到麻木的胸口,就欧阳少恭那体格也不容小看,平时明明看起来不是很壮硕的身体,压身上才发现还是有几两肉的。陵越都佩服自己,明明都到这地步了,竟然还有心思去想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北山阴司吻着陵越的耳朵和脸颊,细微的触感让他身体不自觉的颤动,他从没有体验过情事,也无法比较欧阳少恭的技术到底好不好,但是身体的本能告诉他,他的确感觉到了些许从未体验过的愉悦。北山阴司看着陵越已经发红的脸颊,满意的扯起嘴角,说:“对了,我尽然忘记加上一个必要的观众。”说完眼光一动,房间的门应声打开,百里屠苏麻木的走进房间,在床前站定。


  “你想要做什么?”陵越的脸色立即白了。


  “我以为你懂的。”


  北山阴司一边扳起陵越的脸,开始轻咬着他的嘴唇,一边开始轻柔着抚摸着他的肌肤,陵越只得紧闭眼睛,承受着这种癫狂。


  屠苏的手渐渐紧握成拳,在那颤动,黑红色的气息,开始在他的身体周围旋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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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狐狸如同小孩子背书般晃着脑袋背着咒语,身后的人已经弯腰伸出双臂膀准备掐住她的脖子。白狐狸向边上一跳,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只见方兰生爬在那里,显然刚才扑了个空。


  “兰生。”白狐狸叫着方兰生的名字,但是现在的方兰生怎么可能听的进去。白狐狸转身想逃,但是想着陵越最后的表情,她又犹豫了。自己做砸了那么多的事,但是陵越还是选择相信她,她不应该就这么逃掉。


  白狐狸伸了伸爪子,做出攻击的姿势正对着方兰生。


  方兰生慢慢直起身体,无神的瞳孔中是诡异的光,他像个僵尸一般,直接跳到白狐狸面前,白狐狸一边背咒语,一边向旁边躲过去,但是黑暗中的另一双手逮住了她,那双手紧紧掐住了白狐狸的细小的脖子。白狐狸张大了嘴,发不出音,她的眼睛流着泪,泪光中看着方兰生麻木的在一边看着她被杀死,面无表情。缺氧让白狐狸知道自己快没救了,她看着天空,看着月亮最后一眼,她还是没念完咒。。。


  烟雾散去,月亮照在方家大厅上,帖在四周的符咒开始闪出紫色的光芒,四个角落的光芒交汇在一起,形成一个光网,瞬间冲上云霄。


  白狐狸感觉自己被谁抱在怀里,暖暖的,她又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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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的烟味淡了,陵越知道襄铃已经破了四方鬼域,那北山阴司的力量应该大大被减弱,只要再给他最后一击,他就能滚出欧阳少恭的身体。


  “屠苏。。。”陵越叫道。只要再有一点点的时间,他就能控制住局面,不能在这里前功尽弃。


  百里屠苏在那里挣扎,嚎叫,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性。但是,有人吻着陵越的这个镜头在他眼前不断的重演,那就像一把利器把他的理智直接打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煞气从那个缺口中不断的往外蔓延,黑红色的煞气如旋风一般,在他的身体边缘缠绕不去。


  紫色的光出现在天空中,陵越知道大厅的那个符咒也成功启动,他终于可以行动了。咬破指尖,挤出指尖血,他在欧阳少恭的额头上画出一道简易的咒符,然后道一声:“破”。刹那间,欧阳少恭的周围起了一阵阴风,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他的背上,那个黑影一边连着欧阳少恭的身体不断的挣扎,一边发出痛苦的嚎叫。陵越侧脸闭着眼睛,避免阴风给他造成更大的伤害,他以现在的力量,只能做到这步,剩下的只能看欧阳少恭自己。


  欧阳少恭慢慢站起来,他向后退了几步, 撞在一边的桌子上,他抱着头,嘴里还不时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诡异非常。就在陵越为之揪心的时候,那个黑影完全退出欧阳少恭的身体,迅速向着屋外飞去,消失不见。欧阳少恭力竭的靠在床边, 喘着粗气,陵越扶上他的肩膀,欧阳少恭摇了摇头,道一声,无事。


  剩下的,只有百里屠苏了。


  陵越几乎是扑进煞气气流里的,他紧紧的抱着屠苏,在他耳边说:“停下来,屠苏,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其他都不要想,做好你自己。”


  屠苏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煞气断了。


  陵越和欧阳少恭架着昏迷的屠苏来到方家大厅。这里的结界已经启动,结界可以撑到太阳升起,中元夜尽。陵越看着大厅中的众人,如沁和晴雪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兰生抱着白狐狸在给她轻轻的顺着毛,虽然他们都很狼狈,但是至少都活着。


  陵越从怀里拿出老和尚的封印石放在桌子上,正想着办法怎么再给北山加上封印,就听到大厅外面传来铜铃的响声,一声复一声。


  13  小和尚


  铜铃的声音由远至近,慢慢就到了院子外面。


  陵越和欧阳少恭对视了一眼,略为紧张的看着还有一丝烟雾的庭院。


  铃声又响了一声,有人走上台阶,却是个半大不小的光头和尚,穿着灰色的僧衣,披着一件红色袈裟,左手握着一串佛珠,右手持着一只铜铃,他每走一步便念一句佛经摇一下铜铃,看到大厅里有人,便停下脚步,双手合十,弯身一礼。抬头看了一下大厅外的结界,叹道:“师傅说琴川方家紫气高升,自有高人加持,如此一看,果然不虚。”


  陵越看着小和尚面色红润,眼神清晰,不像被鬼魂附身的样子,便站起来也是一礼道:“在下天墉城陵越,不知小师傅如何称呼?”


  小和尚口中念一句“阿弥陀佛”,跨过结界,走进大厅,向着众人又是一礼:“小和尚就是小和尚,哪是什么小师傅,倒是小和尚的师傅才能叫做师傅。在下的师傅是复光寺的主持,法继禅师。”


  陵越听到复光寺这个名字精神一振,问道:“可是南山的复光寺?”


  小和尚皱眉:“难道琴川还有第二个复光寺?我怎不知。”


  陵越便问:“小师傅可知北山封印之法。”


  小和尚晃了晃头,道:“小和尚就是小和尚,不要叫我小师傅。”


  陵越听了觉得这小和尚忒怪,对他客气他还不要,那他也就不需要客气了,便直接问:“小和尚可知北山封印之法?”


  小和尚听着陵越这么叫他,倒也受用,便回:“我是受师傅之命,来取封印之石的。”


  陵越指着桌子上的石头问:“那块?”


  小和尚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符印,诧异道:“这石头怎么碎了?据说这石对坚强如铁,连宝剑都劈不开。”


  陵越偏过头去,看着一边已经转醒的屠苏,笑而不语。


  小和尚摇摇头,自言自语着什么,便取下左手的那串佛珠套在石头外面,开始摇头晃脑,念咒,一阵白光过后,封印石已经完好如初。


  陵越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一边的方兰生抱着白狐狸冲过来,直接拉着小和尚说:“小和尚小和尚,你能救救她吗?”说着把白狐狸送了过去。


  小和尚看看陵越又看看白狐狸,接过白狐狸顺了顺毛,说:“无事,只是力竭,休息几天就行了。”说着把白狐狸还给了方兰生。


  方兰生接过白狐狸半信半疑的问:“真的?”


  小和尚又是一礼:“出家人不打诳语。”


  两人说话的档,白狐狸睁开眼睛,黑黑的眼珠盯着陵越看,毛茸茸的尾巴在陵越的手臂上晃了晃,带着一丝的歉意,她差点没有完成任务。陵越伸手顺了顺白狐狸的毛,轻道:“睡吧,你做的很好。”感觉着身上又一阵暖意,白狐狸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小和尚在一边歪头看着,倒也没说话。


  陵越哄睡了白狐狸,继续问小和尚北山封印的事。


  小和尚晃晃脑袋,说:“小和尚原想问这道家结界是谁所设下,但看陵施主的手法,这结界应该是施主您设下的,想必四方鬼域也是您破的了?”


  陵越回道:“不才,正是在下。”


  小和尚笑道:“这就对了。师傅有吩咐,这北山的封印,还要请陵施主帮忙。”


  “请说。”


  小和尚看看天,说:“这封印时间快到了,请陵施主先跟随我去往北山,路上小和尚自会细说。”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陵越看了一下其他人,似乎都好了点,对着小和尚的话露出担心的表情,欧阳少恭走到陵越身边轻声对他说:“小心有诈。而且这事,你可以不去的。”


  陵越轻轻挥了挥手,回答:“不管有没有诈,这事我都要去解决,毕竟是屠苏惹的祸。”


  欧阳少恭拉起陵越右手腕,轻探一下说:“陵越,你现在的身体。。。”


  陵越抽回手,抹下长袖,苦笑一声吩咐欧阳少恭:“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麻烦少恭照顾一下这一屋子人。”


  “这个自然。”


  陵越向欧阳少恭点了点,拿起霄河跟着小和尚离开。还未出门,便感到有人在拉他衣袖,回头却看到百里屠苏扶着桌子看着他。


  “师兄。。。这里应该我去。”屠苏扯着陵越的衣袖不放。


  “别闹,好好休息。”陵越把屠苏按坐下。


  “这是我惹的祸,我一定要去。”屠苏站起来态度坚决。


  陵越看着屠苏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要跟就跟着吧。”


  屠苏立即跟在陵越身后,像怕他反悔一样。


  小和尚走在最前面,陵越跟在他后面,屠苏又跟在陵越后面。在前两个人跨出大门结界之后,陵越迅速转身,以手指为笔,快速的在大门上画出符咒,屠苏立即感觉不妙,快步向前,但是赶到大门时,却只触到坚硬的如同墙壁一样的封印。刚才陵越加固了封印,把唯一的一条出路关上了。


  “师兄。”屠苏焦急的捶打着封印。


  “这个封印只能在夜里使用,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封印上时,它自然会解开,你们也就能出来了。屠苏。。。”陵越开口轻轻的叫着屠苏的名字,带着一丝宠溺,一丝无奈,如同每个在天墉城生活的日子里,百里屠苏都会听到的一样。这样的声音迫使屠苏停下来,他看着陵越的双眼,听着陵越继续轻轻的说:“屠苏。。。我答应过师傅,不会再让你遇到任何危险。”


  说完,陵越转身走下台阶。


  屠苏就这么无力的跪在封印门前,看着陵越的背影慢慢融入黑夜里,最后消失不见。


  这个夜晚是百里屠苏渡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比每个煞气发作的夜晚更加煎熬。他试着用各种办法去破坏门上的封印,但都没有成功,随后欧阳少恭也加入,想帮忙把封印破坏掉,但也失败了。陵越似乎知道他们会有如此一举,所以直接用了最高级的符咒。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黑夜终归会被白昼代替,就如同太阳终会升起。


  当阳光洒在结界的那一刹那,结界土崩瓦解。


  屠苏第一个冲出方家,向北山而去。


  途中却看到昨夜的小和尚和几个老和尚正在粥铺里喝粥,于是直接捞起小和尚抵在墙上问陵越的下落。


  小和尚把嘴里的粥咽下去,说:“陵施主已经回方家了。。。粥都。。。”话还没说完,就被屠苏丢在地上,等着他站起来拍完身上的灰土,屠苏已经没影了。小和尚回到位子上继续喝粥,一边的老和尚问:“那人是怎么回事?”。


  小和尚夹了口小菜回答:“老婆丢了,得找回来呗。”


  另一位老和尚说:“不会说的昨天的陵施主?我还真没看去他是个姑娘家。”


  小和尚继续喝粥,末了轻声说了一句:“我也没说陵施主是姑娘家。”


  回到方家,屠苏直接去了西厢,方兰生他们都已经到那了,却没有说话。只见陵越则站在台阶之上,身上原来那套新置的蓝色衣服已经脱下,换上一套白衣白袍,头发也没梳起,黑发如绸直披身后。他淡然的望着院中的众人,目光中尽是莫生与疏离,似乎眼前都是生人。


  “师兄。”屠苏走过去,轻声叫了一声,怕是惊扰了人。


  陵越听到这个称呼后望向屠苏,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轻轻的蹙了眉。接着,却拾阶而下走向众人,是来到欧阳少恭的身边,在仔细的看了看他之后,陵越的嘴角边扬起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如同冰天寒地里的那抹阳光,融化了陵越脸上的冰冷,似乎让人看到了春风满脸,满眼桃花。他拉起欧阳少恭的手,笑着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太子长琴。”


  欧阳少恭听到那个名字后愣了愣,而后笑了笑,说:“我可不认识你。”


  陵越倒也没生气,把嘴唇凑到欧阳少恭的耳,轻轻吹了口气,惹的欧阳少恭一阵酥麻。突然记起千年以前,自己还是太子长琴的时候,会在一棵桃树下弹琴。坐的久了,便有一枝桃枝伸到他耳边,花叶趁过耳廓,却也是这种感觉。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是那树桃花。”


  陵越低头淡笑,犹如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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